“幸福感”,是宿華在公開演講或接受采訪中頻頻提起的一個詞,可以說在快手成長中,離不開“幸福感”這個關鍵詞,那到底宿華的幸福感來源什么呢,以下為相關采訪摘錄內容:
我出生在湖南湘西一個土家小山寨,這個中國毛細血管末梢的地方,風景秀麗但閉塞落后。當時村里還沒有通電,天一黑什么都干不了。
沒有電就沒有電燈,更沒有電視。晚上幾乎沒有娛樂活動,就在大樹下聽故事、看星星。家里唯 一的電器就是手電筒,不過電池也很貴,經常舍不得用,晚上出門就帶個松樹枝當火把。山里沒有公路,家里醬油用完了,要走兩小時的土路到鎮(zhèn)上,再走兩個小時回來,才能買到醬油。
當時我最渴望的是天黑之后有光,有光就能玩,很快樂。這是特別奇怪的一個幸福感來源。后來我養(yǎng)成了一個很壞的習慣——睡覺不關燈,我怕黑,不開燈睡不著覺。我這個壞習慣直到結婚后才徹底改掉。
讀書的時候,我隨父母到了縣城。在這個小縣城,最有名的除了縣長,就是每年考上清華、北大的學生。每年 7 月,縣城唯 一的也是最繁華的電影院門口就會張貼考上大學的學生名單。
高考是個很好的制度,它讓每個人都有機會靠自己的努力去改變命運,推進了整個社會的階層流動,因此很多地方越窮越重視教育,我就是在這樣的大環(huán)境下考上清華大學的。
剛上大學時,老師教育我們說,有一個師兄特別厲害,剛找到一份工作,年薪 10 萬元。我當時就覺得,能找到一份年薪 10 萬元的工作,是很厲害的事情。后來聽說谷歌薪水高,我就去谷歌面試,谷歌給我開出 15 萬元的年薪,比我最厲害的師兄還多50%,那一刻我非常滿足。一年之后又給我發(fā)了期權,后來翻了倍,我覺得自己幸福感爆棚。
在谷歌工作時,我跑到硅谷待了一年多,最 大的沖擊是發(fā)現(xiàn)兩個社會,不說深層的結構,連表面的結構都不一樣。 2007 年,北京的車沒現(xiàn)在這么多,而硅谷遍地都是汽車。那時候就覺得自己之前那點兒出息是不是太淺了,我應該能夠做更多的事情,能夠更加有出息,但是當時并不知道自己的出息在哪兒。
2008 年金融危機剛發(fā)生的第二個月,我離開谷歌去創(chuàng)業(yè),想讓自己的想法得到驗證,看看我到底能為這個社會貢獻什么,或者能夠收獲什么。干了一年多,慘淡收場。
第二年我加入百度,做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,特別是在做"鳳巢"機器學習系統(tǒng)時發(fā)現(xiàn),我掌握的跟人工智能、并行計算、數(shù)據(jù)分析有關的能力是可以產生巨大能量的。
升職加薪,成家買房。但我一直有些焦慮,為什么想要的東西都得到了,卻還是不滿足?我的想法在某一個時間點發(fā)生了一個比較大的轉變。
后來我發(fā)現(xiàn),相比于滿足自己的欲望來利己,更好的方向是去探索怎樣利他。
利他不是簡單地幫助某個人做成某件事,這也是一個逐步探索的過程。我在谷歌工作時,心態(tài)就是以我個人的力量能夠幫到所有人。
我的技術很好,作為工程師,很多團隊找我,從寫網頁服務器、做機器學習系統(tǒng)到進行大規(guī)模并行計算,只要你需要,我都能辦到。那時候我好像是消防隊員,到處幫人滅火,但現(xiàn)實很骨感,因為我的精力被分散了,所以到評職級的時候升不了職,得不到別人的認可。
去百度驗證過我們的技術能量以后,我就繼續(xù)創(chuàng)業(yè)了。我們的小團隊做了很多類似雇傭軍的事,到處去幫別人處理技術問題,把我們的能量放大,但后來我們發(fā)現(xiàn)也并不能幫助很多人。
我意識到,如果要利他,不應該憑借我個人的力量利他,應該以機制的力量、價值觀的力量利他,利他最 好的是能利所有的人。
這就不能以己度人,需要廣泛理解更多人——他們的公共痛點在哪里?幸福感缺失的原因是什么?幸福感能夠得到滿足的最 大公約數(shù)是什么?要能夠找到所有人幸福感提升的最 大公約數(shù)。
幸福感最 底層的邏輯是資源的分配。
社會分配資源的時候容易出現(xiàn)"馬太效應",即頭部人很少,但得到的資源很多;尾部很長,但得到的資源非常少。就像《圣經》說的:凡有的,還要加倍給他,叫他多余;沒有的,連他所有的也要奪過來?!独献印芬舱f:天之道,損有余而補不足;人之道,則不然,損不足以奉有余。
當我們做資源分配的時候,盡量要保持自由,本質上是說,在契約、規(guī)則確定的情況下,盡量少改,別讓人殺進去干預資源分配,盡量有一個大家都能夠理解的、公平的規(guī)則或契約,如果覺得有問題也是先討論再修改,而不是殺進去做各種干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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